每经记者 张 北 每经编辑 段思瑶
继途歌之后，共享汽车“玩家”之一的宝驾租车日子过得也不顺心。
启信宝数据显示，宝驾（北京）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即宝驾租车）已被北京市海淀区市场监管局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原因是“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联系”。
日前，《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宝驾租车北京总部看到，员工进进出出，仍在正常上班。“我们没有倒闭，只是现在不做汽车租赁业务，主营业务是两轮电单车。”宝驾租车总部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放弃四轮的汽车租赁业务后，有多名车主（即宝驾租车所称的“车东”）在宝驾租车的官方微博下方讨要押金，甚至有网友发问：“宝驾租车是不是倒闭了？”
与其他共享汽车平台运营模式不同，车主可以将闲置的车辆通过宝驾租车APP租借给用车的驾客，车主从中获取额外收入，平台收取部分抽成，这种运营模式被称为“P2P租车”。
实际上，“P2P租车”模式被提出之时，并不被业内看好。如，曾与宝驾租车走同样模式的友友租车已经转型。随着宝驾租车退出汽车租赁业务，“P2P租车”模式是否意味着宣告失败？
车主苦退“盒子”无果？
“由于共享汽车还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相关管理政策又比较严格，同时还有像神州租车这样的巨头抢占市场，所以宝驾租车在两年前就决定不做汽车租赁了。”上述宝驾租车总部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此外，记者发现，宝驾租车的官方微博“宝驾出行”从2018年12月4日起再也没有更新过新动态。
不过，目前在宝驾出行官方APP上，北京区域仍然有很多车主显示在线，如果预提交订单，仍然可以看到平台推送的匹配车型。一位接近宝驾租车的知情人士告诉记者，“APP上仅是显示而已，即使用户预约车辆，平台也很少撮合交易。”
一位宝驾租车的车主在宝驾租车官方微博下方评论称：“装盒子的时候很热情，拆盒子倒没人管了，打客服也没人接听。”
据了解，车主在注册时，宝驾租车平台会要求车主安装为车辆提供实时定位、行程轨迹记录、里程及油耗查询等功能的宝驾盒子，平台收取500元费用。如果车主要求解绑盒子，平台需按月扣除费用，退还剩余费用，盒子需交还给宝驾租车。
“我已经向宝驾租车的客服就拆盒子之事申报多次，但都没有解决，后来就没有继续申报了，因为资金数额不大，不想再费精力去讨要。”上述宝驾租车的车主告诉记者。
与车主的说法不同，上述宝驾租车总部的工作人员称：“盒子的费用可以退，但需要车主自行拆卸并将盒子邮寄到宝驾租车北京总部，宝驾租车内部核实后会将费用返还车主。”
宝驾被迫转型电单车
宝驾租车刚成立时，就瞄准了共享汽车。彼时，宝驾租车创始人兼CEO李如彬认为，汽车租赁拥有较大的市场空间。
上述接近宝驾租车的知情人士回忆称：“做P2P租车时，宝驾租车有一段时间很‘烧钱’，在全国范围内成立了很多分公司，目的是为了营销推广以及提供租车服务等。”
李如彬曾称：“租赁公司都在疯狂地花钱、烧钱，竞争对手做了很多宣传，他们上了哪个营销渠道，你就不得不上。”
在这场营销战背后，P2P租车的弊端开始显现，宝驾租车平台上出现丢车现象。据上述接近宝驾租车的知情人士透露，“宝驾租车曾丢过十几辆车，当时受到很大的舆论压力。”
宝驾租车在跟“车东”签订的协议中曾明确，“若车辆出租期间，诈骗车辆不予归还，属于恶性诈骗刑事行为，租车保险不予赔付，车东可向公安机关报案，宝驾平台可以给予举证协助服务，对于给车东造成的损失，由犯罪嫌疑人负责赔偿”。这意味着，“车东”的车一旦丢失，宝驾有不赔偿的权利。
李如彬也曾承认，企业教育用户使用P2P租车的成本高，且转化率低，同时P2P租车双边市场的标准化很难建立，直接导致交易的不确定性，另外汽车作为高资产商品，诈骗风险较高。
随着P2P租车暴露的问题，宝驾租车的融资事宜也受到影响。启信宝数据显示，宝驾租车最新一轮融资是在2015年4月的B轮融资。“从2016年到2018年，宝驾租车曾多次想要融资，但最终都未能成功。”上述接近宝驾租车的知情人士告诉记者，随着融资出现困难，宝驾租车的用户也开始下滑，最多时一周仅有100单左右。
在此背景下，宝驾租车利用自身导流优势为上游汽车租赁公司做软件输出，如一度用车、途歌等。“如果上游公司业务出现问题，宝驾也自然会受到波及。”据上述接近宝驾的知情人士透露。
目前，宝驾租车已经主营电单车业务。上述接近宝驾租车的知情人士认为，相比共享汽车，宝驾租车转型做电单车更容易实现盈利。“电单车的采购价约2000元，如果一辆车一天可以完成30元订单，一个月按20天算可收入600元，这意味着一辆电单车三个月左右就能回本。”该知情人士说。
P2P租车模式难盈利？
除了宝驾租车，包括PP租车、友友租车等都曾争相布局P2P租车业务。公开数据显示，仅在2014年，P2P租车模式的玩家就累计融资超过1亿美元。但大多数都因经营状况不理想，或被迫转型，或被收购。如，友友租车已经转型，PP租车也在今年3月被瓜子二手车母公司车好多集团收购。
与宝驾租车经历相似的友友租车，在布局了P2P租车一年之后，于2015年10月宣布转型分时租赁，并更名为友友用车，试图与当时的car2go在用户体验上形成差异。比如car2go需要停放在固定停车点，友友用车想要实现在覆盖区域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停车，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大量人力成本的增加。2017年3月，在没有新一轮融资的情况下，友友用车宣布停止运营，车辆租赁等业务也已停止服务。
时至今日，目前还在做P2P租车的企业已经很少。据记者了解，瓜子和凹凸租车还有一定的P2P租车业务。“P2P租车的核心竞争力有问题，企业搭建平台，从中抽成，只是做导流。P2P租车模式的想法是好的，但运营当中还有很多标准性的问题存在。相比传统租车模式，P2P租车的租金要贵30%左右。”广州威尔森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新能源高级咨询顾问田伟东对记者分析称。
在田伟东看来，共享出行企业转型做分时租赁也很难实现盈利。“分时租赁的盈利性目前没有得到验证，其成本很高，行业内对此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今年新能源汽车补贴进一步退坡后，共享汽车平台常用的A00级车型成本增加，这对分时租赁企业来说是不小的考验。”田伟东说。